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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莫言:我写农村是一种命定

时间:2012-10-16 14:56来源: 作者:收藏

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莫言:我写农村是一种命定

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莫言

  与莫言对话,是对自己的一次挑战。大凡熟悉莫言小说的人,莫不在他汪洋恣肆的语言 之海中漂浮,并时有晕眩之感。而莫言的叙述,总让人忘不了什么是小说的“纯粹”。按约 定的时间找到莫言的家,除了一张醒目的世界地图之外,就是已经摆在桌上的莫言准备好送 我的高密东北乡的剪纸和泥塑老虎。于是,访谈就在这种意外的欢喜和绵绵透出的质朴乡土之气中开始了。 

  *第一篇小说是《老贫农怀念刘主席》 *  

  问:您的创作,从开始到现在的《四十一炮》,一直都把视线定格在农村。中间当然也有城市题材的,但只是极小的部分。可以说,一直关注农村表现农村,您是中国作家中为数 不多的一个。而您的农村题材的写作,又和一般的作家有很大的区别。能否请您谈谈您的这种。 

  答:我觉得这好像是一种命定。我想一个作家能写什么能怎样写,大概在他二十岁以前就基本决定了。刚开始写作时,一般都是写熟悉的生活。我最熟悉的生活,当然是农村。我二十一岁时才当兵离开家乡,当了三四年兵后开始学习写作,部队生活也了解了一些,但刻骨铭心的记忆肯定还要回到当兵以前。我在当兵以前惟一的一次出远门是去青岛。1973年的春天,送哥哥和侄子去青岛坐船,那次去青岛是我当时生活中的一次重大事件,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件大事。我们村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县城。 

  我开始写作时,虽然四人帮已经粉碎了,但极左思想的影响还是很厉害,很多有名刊物的编辑给我们讲课也说要抓重大题材 ,要有政治敏感性。当时我就天天看报纸,听说刘少奇要平反了,我就写了一篇《老贫农怀念刘主席》的小说,等消息公开了,我的小说就到了编辑手里了。事实证明这样的小说是不行的。 

  *我有了一种强大的自信 *   

  当兵头四年其实我也没有离开过农村,新兵训练没有结束,我就被总参下属一个部队抽调去了,到驻地后,心凉了半截。一个破败的小院子,两三排平房,一边堆着陈年的煤堆 ,旁边就是露天厕所,半个篮球场,绳上挂着军队家属晾的孩子的尿布,满院子跑的是鸡, 前面是老百姓的庄稼地,左边是老百姓晾粉丝的地方,就是后来的龙口粉丝,后面就是制造 粉丝的作坊,臭气熏天,根本没有苍蝇和蚊子,估计它们都被熏跑了。右边是老百姓的牛棚 ,里面拴着人民公社的牛或马。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四年。这个地方比我的家乡还破烂 。 

  过了这个寻找重大题材的阶段后,我考到了解放军艺术学院。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文学思潮的冲击,冲掉了原来脑子里带有很浓政治色彩的文学观念。这时候我意识到最重要的是借各 种外力来冲破我们原有的文学观念,通过这个过程发现自我找到自我,找到自我也就找到了文学。这时候写的《大风》《石磨》,就开始开启了我的少年记忆和农村记忆,这种状态以 《透明的红萝卜》作为标志,它发表以后,我再也不愁没东西可写了。 

  《透明的红萝卜》得到肯定以后,我有了一种强大的自信:我什么都可能缺乏,比如才华等,但就是不会缺乏素材。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,就像电影连环画一样,一部接一部地纷至沓来。它都可以写成小说,都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。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城市题材写得比较少的原因。因为农村题材还没有写完,不断地有东西出现。当然客观地说,如果我不当兵离开农村,而且也在那个 地方走上了文学道路,我写的肯定也是农村生活,但那样情况下写出的农村生活跟现在写的 农村生活肯定是不一样的。因为我进入了城市,接受了城市的文明,受到了职业化的文学教 育,对我回顾自己的童年、发现自己的童年非常有作用。没有职业化,以前那些东西都不可能成型。用了这种文明催化剂后,它一下子该凝固的凝固了,该变色的变色了,一切都明朗 了。也就是说尽管我写的是农村题材,但城市是对我起作用的。没有城市也就没有现在这样 的农村题材的小说。当然后来我的一些小说中也不纯然写农村,像《酒国》那个长篇。 

  * 我的农村题材还没有写完  *   

  问:您离开农村已经很长时间了,就算我们常说的童年记忆,也会有用完的时候。像很多从农村出来的作家,他们写了几部之后,可能就没有什么好写的了,转向了别的题材。而 且您现在生活在北京,难道北京的生活经验就没有冲击您的农村记忆吗? 

  答:我是1976年当兵的,尽管当兵头几年还是在农村的环境里,但按照习惯的说法,当兵就是参加革命,只要是吃国库粮就算参加革命了,那我“参加革命”已经二十八年了。19 82年从河北山沟里调到延庆,1984年我考到军艺,延庆是北京的地盘,所以说我到北京已经 有二十多年了。为什么我的小说中始终没有出现北京呢,因为我觉得我的农村题材还没有写完,还经常冒出一些让我激动的觉得有意义的东西想写。 

  另外一个,有些作家的个人经历一二本书写完后没有可写的了,或转向写别的东西了,我觉得我大概能知道其中的原因。比如五十年代的一些老作家,他们写的是亲身的经历,比如剿匪,当武工队员,小说中很多是照搬了生活,无非是加了点文学工而已。但为什么这些小说出来后那么感人?因为生活中确实 包含了很多超出人想像的东西,比如《林海雪原》。东北森林里的剿匪本来就很传奇很惊险 ,如实记录下来就会很好看。所以他们第一部作品一般是很轰动的,尤其是五十年代,小说 比较少,每一部小说的出版都是一件大事。但写完这些后就没什么东西可写了,再写就编造了。 

  我看过曲波后来写的的《山呼海啸》《桥隆飙》,还看过那个写过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 的李英儒重获解放后写的一部长篇,编造得太过虚假,令人啼笑皆非,跟他们的成名作无法相比。小说家要不要编造?当然要。不编造不是小说家,胡编乱造甚至不是一个贬义词。但怎样编得真实有说服力,这就是对一个作家的考验。这个能力就是用自己的情感来同化生活 的能力。为什么我们这代作家可以持续不断地写,就是因为我们掌握了一种同化生活的能力 。同化就是可以把听来的看来的别人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生活来写。可以把从某个角度生发想 像出来的东西当做真实来写。这种用自己的情感经历同化别人生活的能力,说穿了也就是一 种想像力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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